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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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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盡管知道跑不掉,但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著吳良飛快倒騰著雙臂,躲著紙人滿地亂爬。

淩不渡將大部分心神放在圍觀的大佬身上,並不狠追,就卡著BGM的節奏,時不時躥到吳良面前,給他一個jumpscare。

一時間,滿屋都繚繞著吳良殺豬般的慘叫聲。

雙面鏡後的官方團隊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歐院士說:“好像有點兒調皮啊!”

卞院士說:“的確是善良守序陣營的,幕後存在完全沒有要殺人的意思,這是一個好消息。”

歐院士說:“這次頭發沒有出現,是有什麽顧慮嗎?”

卞院士說:“果然,對方可以穿透固態物體,就連特意加固過的墻壁、屋頂也完全攔不住ta,高維物種?純能量精神體?呃……好吧,估計錯誤,那紙人是有物質形態的……”

之所以這麽肯定,是因為屋子裏的恐怖紙人,終於在一次閃現時,踩中了他們辛苦布置的陷阱——這個房間的地板上,錯落分布著幾塊塗了最新型糯米膠的區域,這種糯米膠對各種紙張有著十分出色的黏性,但又不粘手、無殘留,純綠色無汙染,所以一經問世,就在各種墻面裝飾領域獨領風騷。

除了黏膠陷阱外,房內的十二個邊緣處,包括屋頂四周、垂直墻角、地板四周,都鋪設了小功率的靜電吸塵器,因為功率小,所以運行起來幾乎沒有聲音,可以有效吸附周圍的一些細小灰塵、毛發、紙屑等比較輕的物體。

還有一點,就是在屋頂上方,厚厚地鋪了一層由各種材料壓制而成的“毯子”。

這個主要是考慮如果紙人鬼再次帶著吳良肉身穿墻,那麽,一來可以更多的排除【對阻攔對方無卵用】的物質,二來,上次拆掉網紅寺廟的房頂,建材品類太單一了,也許換一種材料,可以更好地觀測出【鬼怪及人類一起通過後】,到底會不會對物質產生微觀層面上的改變?

總之,留給他們做準備的時間實在太少。

倉促之下,也只能安排這麽多了。

但幸運女神顯然是站在他們這邊的。

紙人鬼一腳踩中陷阱,雖然那點兒黏膠不可能像老鼠板粘老鼠似的,將它固定在原地無法掙脫。

大佬團隊也沒有那麽大的野心。

他們就想趁機薅紙人一點兒羊毛:試問誰能不好奇這能蹦能跳的紙人鬼,組合它的材料是什麽呢?不能看著像紙就認定為紙吧?紙也有好多種呢!做科研最忌諱的就是“差不多”,精確精確再精確!人類的每一點進步,都源於這種大膽假設、小心求證的精神。

外邊,國家隊大佬們正為這小小的幸運而歡呼著。

裏邊,淩不渡滿頭黑線地將紙人扯了起來,拿出沙盤看了看它微有破損的腳底板,心想幸虧我是專業的,從小到大紮的紙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,哪怕手藝潮了,基本盤還在,不至於踩到黏膠後,一扯,腳丫子當場掉下來……

如果那樣,想想畫面還能看嗎?逼格全無!

不行,此地不宜久留。

自己雖說還算機靈,但論到和國家隊拼腦子,那跟拿著雞蛋往石頭上撞有什麽區別!

而且如果讓吳良感覺有了倚仗,驚嚇值產出肯定會受影響。

他主意想定,也不拖延,直接掏出蠶絲假發,往吳良腰上一捆,吊著他疾飛而去!

雙面鏡後,幾個大佬心中一驚,怎麽回事,莫非剛才的陷阱驚動了對方?不然ta玩得好好的,怎麽突然遁走了呢?

孫司長掏出對講機,從容布置道:“各部門註意,各部門註意,目標已經飛天,啟用無人機跟上!同時衛星雲端對準,千萬別讓ta跑了!但也不要試圖攔截激怒ta!”

“收到!”

發完命令後,回頭見兩位老院士面帶沮喪之色,不由安慰道:“這才是雙方第一次接觸,穩妥為上,所幸咱們這邊也不是全無收獲,二位老師看開點吧。”

歐院士說:“嗨,叫小孫見笑了,沒想到我們這麽大歲數,遇事還沒你這小年輕鎮定,慚愧啊!”

卞院士說:“正因為咱們歲數大了才著急呢,時不我待啊!誰知道哪天就去見馬克思了呢。以前我總覺得死則死矣,此生無憾,但現在不一樣了,沒鬧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之前,真要我死了,肯定閉不上眼!回頭八成也變鬼回來鬧你們!”

歐院士說:“一起變一起變!哈哈哈,還真別說,有了前輩珠玉在前,我突然真想死一死了,沒理由別人能變我不能變吧?又能穿墻又能飛,做鬼一定比做人更有趣兒……”

卞院士說:“勸你還是穩一手吧,沒有方法論,一切皆虛妄,到時候根本不知道往哪處使勁兒,一合眼才發現哎喲全完啦!這一遭白死!”

孫司長使勁兒咬著自己的下唇,才沒有當場笑出聲來。

他以前沒接觸過這些國家隊的頂級頭腦們,還以為都是一群嚴肅古板的老學究,一張嘴就是晦澀難懂的科研術語,看普通人如看弱智。

不想真正接觸了,才發現刻板印象了,如此豁達開朗、幽默風趣,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們是說相聲的呢!

將實時追蹤的任務分派給前線戰隊,孫司長等人一邊坐鎮後方,一邊處理遺留現場的戰利品。

惜乎沒能斬獲一根【鬼發】。

算了,要啥自行車呢,有紙屑、鬼雨也挺好了。

他們這邊忙著,卻不知另一邊,淩不渡已經吊著可憐的吳良,在天上地下全方位的監控下,一路沖向距離軍區僅有十幾公裏的跨江大橋,並最終將吳良塞進了一個狹窄的橋洞裏。

說是橋洞,那地方其實只能算個施工時留下的縫隙,吳良本人挺瘦了,其寬度都不能讓他正面站著,只能側插,然後一側肩膀露在外面。

那條跨江大橋,距離水面的官方數據是三十二米。

吳良一個人嵌在那裏,頭頂是萬千呼嘯而過的車流,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江水,而他本人連個立錐之地都沒有,夜風呼嘯,搖搖欲墜,那可真是哭天搶地而肝膽俱裂啊!

這尼瑪缺德掛冒煙兒的紙人鬼!你特麽倒是給我一個痛快的啊!虧了鄰居阿婆還說它們可能是我死去的爹媽……誰家爹媽這麽坑兒子的?來人吶!有沒有人!快來救救我啊!我腿軟要掉下去了嗚嗚嗚嗚……

他一個人在那裏哭嚎了老半天,之前跟丟的無人機們才盤旋過來,並將他此時的慘狀傳給指揮部。

孫少司長以手扶額。

還能怎麽辦?

只能派人過去將他從橋洞裏吊上來,期間還得疏散群眾,然後將一路上拍到空中飛人的網上小視頻都刪了——

倒不是怕引起恐慌,現如今人民群眾的神經飽經錘煉,什麽奇葩畫面沒見過?不過一人光著膀子在天上飛罷了,很難做到嗎?吊威亞,特效合成,綠幕摳圖……

一些整活網紅都擺成火箭造型發射外太空了,這個光著膀子的大叔相比起來弱爆了好不好!唯一可值得稱道的,就是他的慘叫聲很不錯,沒有技巧,全是感情,內娛的208萬們就問你們羞愧不羞愧!

總之影響都在可控範圍內。

孫司長主要是怕這些視頻會重演2號案之故事,萬一造成大規模汙染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

2號案倒黴的全是窮兇極惡之人,但並不能天真地相信,再來一次,倒黴的依然是這些人。

就算真的如此也不能放縱!國家的運行,必須依賴確實有據的法度,現實辦案尚且不能不教而誅,何況將審判權交給冥冥中的未知存在了。這是原則,必須堅守!

沙盤外,淩不渡看著落袋為安的上千驚嚇值,心想今天就先這樣吧,他剛才又在吳良的胸口處刻了【四】字,再堅持一下,只需再來三次,刻完【一】他就徹底解脫了……

唉,我可真是喜新厭舊的渣男啊~

臨幸幾次後,吳貴人已經變成了蚊子血,他看我不煩,我看他都煩了。

幸好他今天白天又收了只肥羊,新人新氣象,可以拿來好好新鮮新鮮~

點開沙盤更換界面選項,房東江叔敦厚的大頭照展現在眼前。

先看【罪惡回放】。

照舊是淒厲的嗩吶聲後,江叔的一生開始在沙盤上演。

江叔今年64歲,本名江以德,他家祖輩就不是啥好東西,特殊年代的時候,父親當革委會主任欺男霸女,他則糾集一幫小混混到處□□.燒,各種生兒子沒屁.眼的事都幹了個遍。

後來改革開放了,父子倆自然沒了往日風光。

但憑著當年存下的一些好東西,他家還是有家底的。江以德縮了幾年後,見沒人跟他計較了,便又變賣變賣,收攏了一些小弟。他沒那個耐心做正經生意,掙的都是辛苦錢,有什麽意思?

這世道,得撈偏門,才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,瀟瀟灑灑當人上人吶!

江以德別的不行,鬥爭經驗那是從小就磨練出來的本事,加上他老子在背後當狗頭軍師,很快,以江以德為首的小型□□團夥,就在城中村那一片發育起來了。

當然,那時這邊還不能叫城中村,作為第一批城市拆遷戶,傻有錢的人多著呢。

江以德眼光多麽犀利,馬上建了一座娛.樂.城,專門收割傻大戶們的錢。

期間,逼良為娼,打人勒索,放高利貸破家滅門的事沒少幹,最過分的是,他和他的暴力團夥,還曾經打死了兩個外地來的商人——

那倆來娛.樂.城賭博,牛氣哄哄的,一幅大爺有的是錢的狗德行,關鍵牌技還挺好,打了幾圈後,贏走不少錢。

你說這江以德能忍嗎?

當晚就把人綁了起來,打得倆人滿地找牙,把他們兜裏、卡裏的錢全榨幹凈還不算完,怕倆人走了以後報警,幹脆一不做二不休,弄死封進水泥墩子裏沈河了。

因為當年偵查技術落後,他們選擇棄屍的方式又隱蔽,導致那倆外地商人的死,到現在都是一樁無頭公案。

後來江以德因為私設賭場的罪名蹲了大牢,等出獄後都快六十了,搖身一變,成了慈眉善目的老房東,閑暇無事了還會去廟裏搞點放生儀式,越發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好人,沒見佛祖都說了嗎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!

罪惡過往展現完畢,畫卷徐徐收起。

淩不渡嘖了一聲,又點了【沙盤投影】

讓我看看,大好人江叔現在正幹嘛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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